阿悠什么时候能暴富

【恭越】同学，要相信科学（二）

依旧私设满天飞。
前世故事巨雷，慎入。

九、
欧阳少恭的感觉没有错，他又见到了陵越。
下午他有一场公共选修课。他的课总是座无虚席，很多没选到课的学生也来旁听，至于他们是来听课还是来看别的什么，那可就不知道了。
今日阶梯教室里，惯例的坐满了人。黑压压一片中，欧阳少恭一眼就看见了陵越。
陵越的脸色好了很多，穿着一身普通的T恤牛仔。因为没有课本，两手空空的坐在角落里，倒还是一脸坦然正气。
视线立刻对上。欧阳少恭微微一笑，朝他点了点头。陵越却突然眉头微皱，回以点头。
一节三小时的大课，欧阳少恭觉得陵越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自己的脸。他是不怕被看的，每每对上眼神，总是含着柔和的笑意。
反而是陵越脸皮薄，自知失礼，歉意的移开眼神，不多时却又转了回来。
下课时已是近黄昏，学生们三三两两的离开教室，欧阳少恭一人在讲台上收拾课件。他故意放慢了速度，心里默数着时间，果然不多时，眼前出现了一双鞋尖。
微微勾起嘴角，抬头时已是一贯温和的笑意：“陵越，好些了吗？”
陵越像是有些赧然，轻咳一声才应道：“好多了。”
欧阳少恭没再接话，只是微笑。
果然，陵越眼中虽有几分不知如何开口，还是斟酌着说：“嗯……少恭可知……脸盲症？”
欧阳少恭倒是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么一个话题。
昨日他给陵越热敷，本就有几分逗弄的心思。谁知陵越竟安心到依着他的颈窝睡着了，倒叫他觉得自己当真幼稚。
不由一笑。
扶陵越躺好睡下，师弟们战战兢兢的推门进来，说若无大碍便把大师兄抬回去了。
欧阳少恭瞥一眼陵越的睡颜，自知今日的自己已是十足反常，遂一笑，嘱咐一句葡萄糖打完就可以回去了。
他的原意是阻止自己的反常，却在陵越被抬走后冒出去一个念头——
他肯让他走是因为，他确信陵越已是囊中之物。
欧阳少恭配合的挑了挑眉，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知道，可你为何问起这个？”
“因为我……天生便患有脸盲症。”陵越便把自己的症状说了。说起自己从小只能以死记身形声音等来区分他人，却是不由自主的用目光细细描摹欧阳少恭的模样。
二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了可以留在记忆中的清晰面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忘记。
偏偏欧阳少恭还生得如此好看。单就一双眼睛，在黄昏的斜晖下呈现出淡淡的琥珀色泽，微微笑起来时像盛了春风、夏花、秋雨、冬雪，世间诉不尽的温柔山河。
乃至世界上唯一的你，都在他眼中。
不由自主，深陷其中。
欧阳少恭听着，渐渐皱了眉头：“听起来确实是脸盲症的症状，但还需要更严谨的诊断……”
陵越忙不迭打断他，生怕他误会了自己：“少恭，我来找你并不是希望你为我诊断或者通过你得到诊断。我……”
他略显踌躇，唇角抿了又抿，才道：“我记得你。”
十、
欧阳少恭很快明白过来陵越是什么意思。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不科学。
十一、
两天后。
清晨，陵越正带着师弟们练剑。
他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两天前他与欧阳少恭说了许多。那句“我记得你”之后，欧阳少恭皱起眉头，沉吟片刻，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这样的症状我平生仅见，还需要研究。”
然后就要了陵越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一个电话。
“你先回去，我会联系你的，好吗？”
被那双眼睛一看，陵越就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那天回来以后，欧阳少恭含着笑意的眼睛就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这对他来说当真是个新奇的体验，越是反复出现，就越是仔细回忆、描摹。
睫毛的色泽、瞳孔的层次、微笑的弧度，悉数刻在记忆里，清晰至极。
所以当陵越一转身，撞进那双眼睛里时，素来很稳的手，险些让剑滑脱出去。
欧阳少恭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臂弯里搭着一件白大褂，还是戴着金边眼镜，长发在脑后挽了个细长的高马尾。
山顶上晨风略紧，将衬衫吹出层层褶皱，他推了推眼镜，笑道：“陵越。”
陵越的心突然狠狠跳了两下。
定了定神，他将剑背到身后，走近两步：“少恭。”
顿了顿，才想起问：“你来找我是……有什么进展吗？”
欧阳少恭眉眼一弯：“没事不能来找你？”
“当然不是！”陵越忙不迭否认，又觉得自己的反应过于夸张，“嗯……我是说，你随时可以找我。”
欧阳少恭看他有些局促的样子，也不再逗他，神色一正：“其实我来确实有事。”
“以后，我就是你们学院的常驻校医了。”
十二、
欧阳少恭也不知使了什么神通，带着校长的通知跑到玄学的地盘上开拓了一片科学的小天地。
要知道以前天墉道教学院是从没有过校医处的，不然那天得道成仙四人组也不会跑去青玉医学院的找校医。
院长看了通知，叫来几个学生清空了一间房，又把桌椅、病床、药柜搬了进来，便权且做了校医处。
欧阳少恭很是随遇而安的站在一边看陵越的师弟们忙活。
陵越也在。
“少恭，为何突然……？”
“我跟校长说那天你们来求医，情况十分危急，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而且要是你们老练辟谷的话，还是得有点科学的帮助，对吧。”
陵越一窘，轻咳一声。
“而且关于你的脸盲症，我觉得还是离你近些，才方便帮你。比如现在，在你眼中，我与他人有何不同？”
欧阳少恭转过身来直视陵越，微微一笑。
陵越一愣，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少恭自然是……”
与众不同。
可话未出口他已觉得奇怪，只得转开眼神。
欧阳少恭见他似乎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也不追问，微微勾起嘴角，伸出手来：“对了，你手机借我一下。”
陵越听话的掏出手机放在他掌心。
他的手机就像主人一样坦坦荡荡，连密码都没有，点亮屏幕就直接进入了桌面，壁纸还是系统自带的。
打开照相机，欧阳少恭道：“陵越，你过来点。”
陵越有点茫然的向前一步，欧阳少恭揽过他的肩膀，举起手机，咔嚓一声，两人便定格在屏幕上。
欧阳少恭放开陵越，一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一手把手机递还，浅浅一笑：“这张照片算我送你的训练材料。既然你能记住我，那也许也可以记住别人，我想最先应该记住的是你自己的长相。以后没事就拿出来看看，通过比对我和你脸型与五官的不同，也许会有想不到的效果。”
陵越素来反应快，这次却打欧阳少恭靠近他起就显得愣愣的，下意识的接过手机，当机状态又持续了一两秒，才突然后退半步，磕磕巴巴的说：“多、多谢少恭。”
意外的纯情？
欧阳少恭偏又起了玩心，进了一步，笑道：“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送我点什么？”
陵越不由自主的又要后退，后背却抵上了树干，退无可退。
这般距离，比方才更近。
心跳加速，听了欧阳少恭的话更是慌乱起来。早起晨练，他只着了一身深紫色的道袍，身外之物唯一手机和一柄剑而已，仓促之间真无何物可做回礼相送。
“少恭，我……”强行镇定，陵越很不镇定的抽出了背后的剑，“这把剑送你。”
欧阳少恭忍俊不禁，掩唇一笑，轻轻把剑推回去：“你是剑修吧，怎么能把剑送人？”
陵越更是如芒在背：“可我身上没有可做回礼之物……”
手、手机你要吗？
差点将这句话问出口，陵越重重抿了抿唇，暗骂自己胡闹。
欧阳少恭看到他这番反应，已是得了回礼，点到即止的退了两步：“我不过是和你开玩笑，不必在意。”
距离远了些，陵越心跳略缓，正松一口气，听了这话眉头却皱起来，一派严肃认真：“不，少恭暂等两日，我定回礼。”
欧阳少恭挑眉，一笑：“那我便等着。”
十三、
一旁因为没有大师兄带而摸鱼不练剑的得道成仙四人组表示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话说大西轰，还俗需谨慎呐……
十四、
因为校医室还需要整理，欧阳少恭当天没有上班，又同陵越闲聊了几句便下了山。
陵越一整天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下午下课了，饭也没吃就回了寝室，拿出纸笔写写画画。
陵先没敢打扰他，到隔壁找陵德陵道陵诚八卦大西轰和校医的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交换定情信物去了。
再抬头已是天黑，因着寝室门禁，陵越来不及下山找材料，便把纸笔收好，洗漱一番上床睡了。
躺好闭眼，又忍不住掏出手机打开相册。
两人的合影，自己的脸反而分外陌生。他一开始还尝试记住自己的五官，很快便不知不觉的只盯着欧阳少恭了。
照片里的欧阳少恭浅浅笑着，眉眼微微弯起，晨光透过镜片落进了他的眸子，眼底一片温柔的浅光。
陵越其实对美丑没有概念。毕竟他的世界里，美如天仙也好，貌比无盐也好，都没什么不一样。
世间芸芸众生，全都没什么不一样。
但陵越就是觉得欧阳少恭好看。书中学到的“温润如玉”、“兰芝玉树”、“目如朗星”等许多美好而无法想象的词，突然有了清晰的诠释。
鬼使神差一般，陵越点开菜单栏里的“设置为”，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桌面。
他回到桌面，抱着手机，看着欧阳少恭的眼睛，突然有点脸红。
忙不迭要给手机设置密码，输入密码时却又犹豫了。
最后，陵越输入了一段数字，是他进校医处那天的日期。
终于放下手机沉沉睡去。
十五、
天墉城。
新弟子报名。
人群中一抹杏色，台上一抹深紫。
入门试炼。
这位师兄有些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在下……并无印象。
许是我认错了，多有打扰。
突现姑获鸟。
大师兄小心！
杏衣推了一把紫衣，转眼便被擒走。
你们保护其他人！我去救他！
大师兄……
我吸引它的注意，你悄悄过来。
好。
一声尖利的鸟唳。
大师兄你受伤了！
无碍！快走！
房内。
嘶……
杏衣推门而入。
大师兄，我原是大夫，让我看看你的伤吧。
……
大师兄，你已中了妖毒。还有……别的毒。大师兄，原来你自身便带毒。
大师兄……
大师兄……
陵越……